我們人類是很奇妙的動物。我們喜歡簡單和自由, 卻常常需要複雜和限制。有位名叫AJ Bonar的高爾夫球教練說, 高爾夫球不過是一顆球、一根杆子、再加上眼手協調。然而, 市面上卻有眾多的教練、課程、書籍、影片、雜誌、工具在教導球友無數的揮杆姿勢和技巧等等。人的一生, 似乎花很多時間將簡單的事物複雜化和將複雜的事物簡化。或許在許多的情況下, 必須經歷過複雜和限制, 才得以享受真正的簡單和自由。所謂, 「見山是山、見山不是山、見山又是山」。
根據創世記, 人類原本不需要分辨善惡, 生活原本簡單。但是可能因為好奇加上慾望而吃下善惡樹的果子, 從此生活變得非常複雜。有人會問, 為什麼全知、全能、且慈愛的上帝不願事先防止人類吃下這個果子呢? 同樣的問題也可能在讀約伯記的時候出現: 為什麼上帝要向撒旦炫耀約伯, 然後接受撒但挑釁, 讓好人約伯受到那麼多痛苦呢? 可能的解釋之一, 就是上帝不認為祂的兒女只能停在簡單的、無智慧的簡單, 而相信祂的兒女一定能在經驗過複雜之後, 提升到成熟的、有智慧的簡單、自由境界。而且, 上帝要使萬事互相效力, 協助祂的兒女得到真正的自由 (或是按照羅馬書8:22和8:28-29的說法, 使愛上帝的人成為祂的、自由的兒女)。
由於上帝的信心, 祂只要求撒但存留約伯的性命, 而任憑撒但對約伯和他的家人、產業為所欲為。同樣地, 我們也看到猶太人歷經外族統治和屠殺而並未滅絕。
根據約伯記, 在撒但試煉約伯之前, 約伯的生活和他的心其實已經頗複雜而不自由了。他戰戰兢兢地敬畏上帝, 總擔心自己或家人得罪上帝。所以, 每當他的兒女有所享樂, 他就叮嚀他們要自潔; 而且不管有沒有人犯錯, 他都為所有人獻祭贖罪, 以求心安(有點像打高爾夫球時即使不確定打出界外, 還是打一個provisional暫定球)。在他受苦難的過程中, 即使他相信自己並沒有過錯, 也還是堅持世俗簡易立即版的「善有善報、惡有惡報」理論, 而不知道世人眼裡的「善」未必是上帝眼裡的「善」, 世人眼裡的「惡」未必是上帝眼裡的「惡」。在和上帝對話以後, 約伯才以自由開放的心胸享受人生, 包括不流俗地給女兒取名鴿子、肉桂、和眼影(化妝品), 並讓女兒和兒子一樣得到產業。(參考Ellen F. Davis所著的The Sufferer’s Wisdom: The Book of Job, 收錄在Getting Involved with God) 上帝藉著撒但的作為、約伯妻子和朋友等人的言論、和祂自己的壓軸演出等等, 使萬事互相效力, 讓約伯從一個緊張兮兮的好人, 轉變成一個自由快樂的好人。
根據聖經, 猶太人因為得罪上帝而幾經禍患之後, 也變成緊張兮兮的民族, 過度解釋上帝的誡命, 戰戰兢兢或注重表面地遵守律法和自己訂的細則教條, 卻未必是上帝眼裡的好人。 在福音書中, 耶穌告訴眾人要遵行這些律法和教條(馬太23:3), 但也說「盡心、盡性、盡意, 愛主你的上帝」和與愛上帝相仿的「愛人如己」是一切道理的總綱(馬太22:37-40)。道理只是輔助工具, 其複雜也只是過程, 而不是目的; 原則和目的其實都是簡單的。使徒保羅在羅馬書中也強調所謂律法讓我們知道什麼是罪, 卻不能讓我們成為上帝眼裡的好人(羅馬書3:20)。然而, 保羅也告訴我們要輕鬆自在, 不須緊張害怕, 因為上帝給我們的不是奴僕的心, 乃是兒女的心 (羅馬書8:15)。而且, 上帝使萬事都互相效力, 叫愛祂(愛人也相仿)的人得益處—成為祂的兒女、祂眼裡的好人, 並得到自由和榮耀(羅馬書8:28-30)。不免繁複地, 保羅也列舉了許許多多不同的恩賜(天份), 卻仍以簡要的基礎總結「要切切地求那更大的恩賜」亦即是「愛」(哥林多前書12:31)。
「上帝、人、和愛」, 講起來就像講「球、杆、和眼手協調」這麼簡單。但是實行上又似乎充滿複雜和困難。或許上帝期許並相信人類在經過種種善惡交織的假象, 及複雜的考驗和練習之後, 將會見山又是山, 由亞當、夏娃般簡單卻缺乏智慧的兒女, 演化成耶穌般簡單、自由自在、且充滿智慧的兒女。
各種「道」和「經」, 如其字義path, 只是過程; 偏離「愛」(或作「慈悲」)的就無益處了。我們應選擇有愛的道和經, 試著以輕鬆自在的心情來行。
